立冬立夏(冷啊,冻成冰块)

重返时光(十八)

十八、冲突

人逢喜事精神爽。

烦心事被解决了。二月红整个人都精神了。

二月红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曲走在大街上。二月红原本是想直接回家的,但后来他想了想,他要买点糖油粑粑。

二月红想:不知道佛爷有没有跟陈皮说过他的打算。如果佛爷没有跟陈皮说过,他就是去告诉陈皮这件事的。如果陈皮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去送糖油粑粑的。

二月红已经想好了,一有机会,他就把陈皮带回家吃饭。如果还有机会,他就把陈皮留在家。

二月红真的太想陈皮了。他和陈皮以前从未分开过这么久时间。

二月红来到铺子,老板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

“二爷,您好久没来了,您和您徒弟最近还好吗?”

“都挺好的。”二月红笑着回答老板。

他是好久没来了。二月红心想。陈皮最爱吃这铺子的糖油粑粑,所以每隔七、八天他就会来这给陈皮买糖油粑粑。可自从陈皮住到码头,他就没有来这买过糖油粑粑了,算算也有一个半月了吧。他是该和陈皮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二爷,还是按以前那样,半斤?”

“好的,谢谢你。”

“二爷,请您稍等,我现在就去打包,然后拿过来给你。”

“好的,谢谢你。”

老板动作很快,一会就把东西打包好送过来给二月红。

二月红付了钱,拿着糖油粑粑,走出门。

二月红看到一个女子,手里拿着一壶香油直直朝二月红这边走来。

二月红看了看女子。他发现女子走路摇摇晃晃,像是腿脚不便。

二月红不想和女子撞到一起,下意识往旁边走。可二月红刚走了半步,旁边的人就走过来挡住二月红,不让二月红再走。

二月红心知这一定有问题。

二月红用手肘撞了他左手边的一个人的肚子。

“啊。”那人抱着肚子蹲下。

二月红刚想趁这空缺走出包围,女子已经来到二月红的面前。

“啊。”女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倒在地上,她手上拿着的香油全洒在二月红的衣服上。

二月红手里的糖油粑粑也因女子这一撞全掉在地上,全脏了,不能吃。

二月红瞪了女子一眼。

这时,二月红才发现女子是长沙大渔商的大女儿,曾大小姐。

“大小姐,您没事吧?”

曾大小姐身后,有穿着仆人衣服的一男一女,一边惊恐地喊叫着,一边快速地跑到曾大小姐身边,将她扶起。

“有没有哪里受伤?衣服都脏了。”

侍女弯腰为曾大小姐拍打裙子上几乎看不到的灰尘。

二月红看着在他面前演戏的主仆二人,气得咬牙切齿。

你家小姐一点事都没有,衣裙没脏,身上也没哪破了皮。眼不瞎的都能看得出来你家小姐没事。

有事的人是他二月红。

二月红低头看了看他的衣服。衣服沾满了香油,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如果洗不干净,这件衣服就算是毁了。这件衣服是陈皮去年送他的生辰礼物,他很喜欢,经常穿,没想到今天被弄成这样。

“没事,没事。”

曾大小姐笑着对侍女说。

这时,曾大小姐像回过神来,竟然看到了二月红。

曾大小姐假装慌张地对二月红说:“对不起,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曾大小姐的声音太大了,二月红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这人看外表弱质芊芊的,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大啊。

“我帮你擦干净吧。”

说完,曾大小姐就拿着自己的手帕向二月红走过来。

二月红嫌弃地后退了几步,不让曾大小姐碰到自己。

二月红生气地对曾大小姐说:“这是香油,用手帕能擦得干净吗?”

二月红不想再对着这个恶心的人,话说完他就走了。

曾大小姐竟在他身后大声喊道:“要不,你到我府上,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我把衣服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曾大小姐的声音太大了,把街上的人的注意力全吸引到这边,街上的人全看过来了。

二月红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曾大小姐是想占他二月红的便宜。

故意把香油弄到他身上,是为了制造和他接触的机会,让他注意到她。这么大声说话,是为了吸引路人的注意力,让路人误会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让他把衣服给她,是为了制造日后联系的机会。

如果他去了曾家,只要有人看到他二月红从曾家出来,自然就会有人猜测他与曾家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谣言自然就会四起。就算他拒绝了,不去,也没关系,曾家都可以派人散播他和曾大小姐关系不一般的谣言,加上今日的事,不管人们怀不怀疑,也算是坐实了他和曾大小姐关系不一般的谎言。二月红解释也没有用,一旦人们认定了他和曾大小姐关系不一般,到那时他和曾大小姐就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彻底被绑在一起了。

他二月红若是喜欢曾大小姐,高高兴兴把曾大小姐娶了,皆大欢喜。如果他二月红不肯,曾家就派人散播他二月红是个负心汉,始乱终弃的谣言。要人们相信这个谣言不难。人们如果相信他和曾大小姐的关系不一般,肯定也会相信这个谣言。就算有人不信,质疑也没关系,人们对负心汉向来痛恨,只要咒骂和谴责的声音够大,就能盖过那些质疑的声音。他二月红在长沙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控制住人们对他的咒骂和谴责。为了能继续在长沙立足,为了自己的名声,二月红就必须娶了曾大小姐,平息这场风波。

如果不是被算计的那个,二月红真想拍手叫好。算计得够绝的。不管他怎么做,曾家都有应对的法子,逼他就范。

可惜,百密一疏。

曾家没有打听清楚他二月红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二月红可是一个盗墓的。这么缺德的事他都敢做,还会怕人们对他的指指点点吗?而且这种招数他见多了。自他娘去世后,就时不时有女人想用这招来接近他爹。这招对别人可能会有用,对他二月红一点用都没有。

二月红转过身,看着曾大小姐。

二月红在心里感叹:曾大小姐长得人模人样的,却一肚子坏水,满脑子只想着算计人。人心果然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二月红对曾大小姐微微一笑。

曾大小姐见了以为二月红是看上她了,她非常高兴,为了不让二月红看出端倪,她含羞答答的低下头。

二月红用比曾大小姐更响的声音对曾大小姐说:“就不劳小姐费心了。请恕我无礼,我不认为贵府有人懂得洗这件衣服。”

“什么意思?”二月红的反应与预想的不一样,这让曾大小姐心里很慌。

“我的意思是,这件衣服非常昂贵,要很多钱才能买到。小姐的家,别说买了,可能连见都没见过。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该如何清洗衣服上的污迹?”

曾大小姐听了二月红这番明显瞧不起人的话,生气了。

她对二月红说:“虽然我曾家的财力不及红爷家,但一件衣服的钱,我曾家还是付得起的。”

“是吗?可是我不觉得一个需要大小姐亲自出来采购日用品的家庭有足够的闲钱来买这件衣服。”

这时,二月红听到街上的人在窃窃私语,都是在说他对一个小姑娘说这样的话太过分了。

二月红笑得更开心了,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要人们觉得他和曾大小姐的关系不好。他是故意把话说得难听又过分的。他宁愿现在当真小人,也不愿将来被人称伪君子。

曾大小姐急忙解释:“采购日用品这种事情平时都是家里的仆人做的,我都不用做。今天是因为我见家父最近有点不开心,想哄他开心,才亲自出门来买他最喜欢吃的香油。”

曾大小姐的话十分妙,谁听了她的话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孝顺善良的好姑娘。

街上的人对二月红的指责声更大了。

二月红冷笑,现在他要揭穿曾大小姐的伪装。

“那为什么是你亲自拿着香油?你不是有两个仆人跟着吗?为什么仆人两手空空,做主人的大小姐却拿着一瓶装得满满的香油?还有,既然你这次出门只是为了买你父亲最喜欢吃的香油,为什么买到了不回家,反而往别的铺子里走?”

二月红连问了几个问题,让曾大小姐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过了一会,曾大小姐才想到一个理由,她说:“我来这个铺子是因为嘴馋,想吃甜食。”

理由合情合理,可一点用都没有。

街上的人听了二月红的话后,也渐渐地发现了曾大小姐的行为奇怪之处,其中有的人已经在怀疑曾大小姐是故意往二月红的身上撞的。

街上的人的话语和二月红的故意刁难,让曾大小姐羞愧难当,哭着跑回家。

曾大小姐跑了。二月红见目的达到了,也回家了。

街上的人也全散开了。

可这件事并没有因此结束。

二月红在人们的印象中向来都是优雅斯文,有礼貌的一个人,这次竟然在大街上出声给一个小姑娘难堪,这可是大新闻啊。

街上围观的人都迫不及待跟别人说这个大新闻。他们见人就说,虽然每个人的版本都不一样,但不到半天的时间,几乎全长沙的人都知道二月红在大街上把曾大小姐说哭了的事情。

而二月红在回家的路上思考该给曾家什么惩罚,曾家这样做让他的心情不爽到极点。

曾家竟然敢算计他,更重要的是,曾家弄脏了陈皮送他的衣服,害他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让他不能去见陈皮。曾家一定要受到惩罚。

这个惩罚必须别出心裁。不仅要让曾家的人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还要让全长沙的人清楚明白算计他二月红会有什么下场。

可还没等二月红想出惩罚曾家的方式,又一件让二月红头疼的事情发生了。

陈皮不在家,府里的事全靠二月红一个人处理,加上丫头的事,天津人的事,二月红每天都从早忙到晚,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天,二月红刚睡下,就听到房间窗户被打开的声音。二月红以为是仇家来寻仇,便拿出藏枕头下的匕首。

二月红握紧匕首,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准备一有人靠近他,他就用匕首刺进那人的心脏。

二月红等了好久,都没有人进到房间来。

二月红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房间外面敲打着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二月红下床走到窗户那看。

“陈皮?”

二月红看到陈皮躺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

“师傅。”

陈皮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把二月红吓了一大跳,他赶紧跑出去把陈皮抱回房间。

陈皮脸色潮红,一身酒气,应该是喝了很多酒。

“你怎么了?”二月红问陈皮。

陈皮推开二月红,坐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二月红想把陈皮抱到床上,可他拉了陈皮几次都被陈皮推开,他只好陪着陈皮一起坐在地上。

陈皮眨眨眼,眼泪就掉下来了。

二月红用手擦陈皮脸上的眼泪,陈皮这个样子让他很心疼。

“告诉师傅,你怎么了?”二月红像哄小孩那样,温柔地问陈皮。

陈皮看着二月红说:“师傅要娶老婆了,不要我了。”

二月红一听这话立刻火冒三丈。

“胡说八道,这是谁说的,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

“曾大小姐。”陈皮说:“她今天来找我,说她快要和师傅结婚。如果我支持她,我就可以在红府留有一席之地。如果我不支持她,她就会让师傅把我赶出门。”

曾家?

二月红双手握拳,他对曾家原本只有厌恶,现在上升到恨了。

因为小时候的事,陈皮特别害怕二月红抛弃他。如果让陈皮听到类似的话,陈皮就会全身发抖,严重点还会大病一场。

曾家是急着去死啊。算计他就算了,竟然敢跑到陈皮面前说这种话?看来单单惩罚是治不了曾家,得来点更狠的。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陈皮哄好。

“陈皮,你听好,曾大小姐在说谎。我不会和她结婚,也绝对不会把你赶出门。”

“真的吗?”

其实陈皮心里也知道曾大小姐是在说谎,师傅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种人。但最近整个长沙都在传师傅要娶妻,加上前几天他还听说师傅和曾大小姐在街上说话,让陈皮一时失了分寸,分不清真假。

“真的,你可以永远待在红府,就算将来师傅娶了老婆,也不会有人赶你走。”‘我也希望你可以永远留在红府。’二月红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陈皮不说话,过了一会,陈皮问二月红:“师傅可以不娶老婆吗?”

“你不想师傅娶媳妇啊?”陈皮醉酒的样子和以前小时候跟他撒娇的样子是一模一样,二月红看着觉得有趣,故意去逗陈皮。

“不想。”陈皮摇摇头。

“为什么不想。有了师娘就多一个人疼你啊。”

陈皮嘟嘟嘴,说:“不要师娘,只要师傅。我喜欢师傅。”

“师傅也喜欢陈皮啊。”

“不是那种喜欢。”

“那是哪种喜欢啊。”

“陈皮对师傅的喜欢,是想和师傅每天在一起,像佛爷和齐铁嘴那样,做什么都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玩,一起睡觉。”

“吓?”

二月红还来不及去理解陈皮这句话的意思,陈皮就抱着二月红,在二月红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陈皮亲了二月红之后就爬窗逃跑了。留二月红一个人坐在房间的地上,胡思乱想。

陈皮说的喜欢真的就是那种喜欢?陈皮年纪还小,也有可能是搞错了。但如果陈皮对自己的喜欢真的是那种喜欢,那自己的徒弟喜欢自己,算是乱、伦吗?不对,他和陈皮没有血缘关系。这应该算是离经叛道吧。不对,不对,全都不对。

二月红就这样坐在房间的地上,胡思乱想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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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内容过多,写得有点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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